要培养出有灵性的学生,首先需要“聪明”的老师。这个“聪明”,最主要的一点是:了解学生,了解心智成长的一些常识和规律。
我们都知道智力的重要性,但一个人能不能成才,还要看品质力、情绪控制力、为人处世等很多因素,智力绝不是唯一。如果说智力可以用智商来衡量,那这些素质是不可能有“量表”的;如果说智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先天条件,那么全面素质往往由后天的历练得来。
人们常用“博闻强识”形容聪明人,其实,记忆力又是比智力更小的一个分支。但记忆力的好坏最容易直接表现出来,所以很多老师倾向于用“记性好”来定义好学生。
很多人爱看“世界脑力锦标赛”。它挑战了人类记忆力的极限——虽然客观说来,记忆力是上不封顶的。5分钟记住400多个数字,两分钟把一副毫无规律的扑克牌印在脑子里……看得人眼花缭乱,觉得神迹一般。的确,记忆力通过特训能得到一定提升,可问题是,记忆力就是全部吗?所谓的“大脑开发”适不适合所有人?
只强调“记忆”,忽略了想象与创新,得不偿失。与其花大量时间强行“开发脑力”,不如顺应人的兴趣与特长,制定适合于他的发展路线图。
讲一个我经历过的故事。
作为教师,我每天在课堂上见到很多学生,几堂课下来,不但本专业的学生,就连“蹭课”的外系学生也过目不忘。一天中午,我去学校邮局取钱,一眼瞥到身边一位同学正在取款单上签写名字。这不是某某吗,前些天还听我的课来着。可低头一看,怪了,他写的可不是那个名字。也许是我记错了吧!我再没多想。等回到办公室不久,保卫处来找我了解情况了。原来就在我去银行的那个时间段,一位同学的存折丢了,钱被人冒名取走了。我恍然大悟,当即指出了冒领者的名字。
可这完全不是专门训练的结果。我自小喜欢数字,无聊的时候,就坐在家门口看路过的汽车,过一辆,背一个车牌号码,津津有味,乐此不疲;但我不喜欢修辞抒情,每每看电影,我只记得情节梗概,细节一律不记得。可见,记忆力除了和生理基础有关,更和兴趣取向有关。不感兴趣的事情,可以被强迫着机械记忆,但是记住了也不会去应用,何苦?还不如把这些时间用在钻研其他事情上,收获反而更大。
几十年来,我们把韦氏儿童智力量表引入了中国。这个量表衡量出的不只是记忆力,而是包含了言语理解、知觉推理、工作技艺、加工速度四个考察项目。有人觉得智力测验是为了划分“聪明人”和“笨人”,其实不是。在智力量表前,人聪明与否没有绝对的答案,比如分数分别为100和120的两个人,120分的可能在推理方面强一些,在工作技艺上却不抵100分的那一位。再比如加工速度快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一般被认为“聪明”,但也有较为普遍的缺点——因为接受得快、很容易就想明白了,他往往不会再往深里想,浅尝辄止;而那些接受速度慢的孩子,反而可能多下功夫,想得更深、更透。所以,智商测验只是为了根据不同的智力水平,制定有的放矢的教育方案,不能将其绝对化。
不同的工作需要不同的人。确切地说,我们把人分成不同的人,不是在一个维度上比较其高低,而是横向抻开了比较。就像光谱,红橙黄绿青蓝紫,你喜欢红的,我喜欢蓝的,不存在哪个更好的问题。
有趣的是,1984年新西兰学者弗林已经发现,人们的智力水平是随着时代发展而逐步提高的,平均每十年智力分增长3分。这被称为“弗林效应”。而我们统计发现,中国人的智力增长比这快得多——从1982年到2006年24年里,增长了12分。这也带给我们一个思考:智力可以随着物质水平、生活环境、信息科技的发达而提升,那么,智慧呢?
这是所有为人师者不应回避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