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沙退,在榆林境内的毛乌素沙漠,呈现在记者眼前的处处是人造绿洲。这里曾经是治沙英雄的浴血战场。最近,记者采访了几位治沙英雄,发现他们都有了新的计划。
石光银:要在“狼窝沙”建公园
在毛乌素沙地的南缘,石光银营造了长百余里、宽12里的绿色屏障,阻挡黄沙南侵。他是治沙英雄的一面旗帜,曾经10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第一个荣获全国治沙英雄称号、第一个在全国组建股份制治沙公司。
一脸沧桑却精神饱满的老石,脸上挂着笑容,用粗哑的嗓音讲起他的治沙经历:1972年担任同心干大队队长,带领乡亲们用3年时间栽杨种柳治理荒沙1万多亩,取得成功后,他就成了治沙专家。1984年国家鼓励个人承包治沙政策出台,他举家搬到全乡荒沙面积最大的四大壕村,第一个站出来和乡政府签订承包治理3000亩荒沙合同,成为榆林市个人承包荒沙造林第一人。
记者随他来到了一片起伏的沙丘,他指着沙丘讲起令他自豪的“三战狼窝沙”经历:第一年种上了树,第二年春天刮了十几场大风把树苗都吹跑了。第二年又种了一遍,又遭遇了风沙侵袭。他背上干粮,步行几百公里,三下榆林、横山等地,学习流动沙地蔽障植树法。1987年,接着三战“狼窝沙”,终于造林成功。
如今,有人统计过,石光银的治沙公司在沙窝窝里栽的树,如果按间隔2米栽植1株,栽成20行50米宽的绿化带,可以从毛乌素一直栽到北京;如果单列每2米栽1株,可以绕地球赤道1周多……
可以在“狼窝沙”建设一座森林公园,这个建议与石光银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异常兴奋,挥着手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要是能建设一个沙漠森林公园,告诉后人们,这里原是不毛之地,那有多好!”
牛玉琴:想发展沙漠太阳能
到牛玉琴家采访,已经是下午了。
陕西省靖边县东坑镇,一个沙窝里建设的房子,就是她的家。前后两排,前面一排平房是住宅,后面一排是她治沙事迹陈列馆。这位全国“三八”绿化奖章、联合国粮农组织“拉奥博士奖”获得者,用粗壮的手指指着一幅幅照片,回忆起27年来她治沙的经过。
她是共和国的同龄人,定边县是她的出生地,结婚后她嫁到了靖边县东坑镇金鸡沙村。丈夫张家旺是一个有文化、有理想的青年人,和她一样,渴望过上好日子。可那时毛乌素的风沙像恶魔一样肆虐,小苗刚出土就会被沙子埋死,一年常常要种四五茬庄稼,她的家被风沙埋过多次,不断向前挪地方再建个家,也成了常态。
“为了活着,为了生存,我要治沙。”牛玉琴的话朴实,却掷地有声。
1985年1月,她同丈夫一起与镇政府签订了“一把树(地名)”荒沙治理合同。当年,变卖家产,加上借贷买了4500元钱的树苗,植树种草6600亩。第二年,遭遇沙尘暴,树草“全军覆没”。她没有灰心,索性把家搬到“一把树”来,雇请30多人,人背驴驮,种树近10万株,使承包的一万亩荒沙得到治理。这一年,丈夫因病住院,14岁的二儿子辍学,她也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手术5天就回到承包的荒沙地。丈夫张家旺被诊断为骨癌,三年做了9次手术,左腿截肢后还是被病魔夺去了生命。
指着丈夫的唯一一张照片,牛玉琴哽咽地说,丈夫把孙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大孙子叫继林,二孙子叫继业……她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都学了林业。
到现在,她已经植树2800万棵,治理荒沙11万多亩,使当年的不毛之地变成“人造绿洲”。在苗圃里,牛玉琴说,她现已在沙漠里打了12眼电井,但苦于电力供应不足,而且常常停电。她说:“我想在引入太阳能发电机的同时,引入现代喷灌设备,困难就是缺少资金。”她打算依靠林草建设,发展牛羊养殖业和中草药、牧草等种植业,还想搞大棚种植瓜果蔬菜,让经济收入大大增加。
张应龙:打造沙漠油料基地
神木县生态协会秘书长,这个称呼有些怪。
2002年以来,张应龙自投资金300多万元,陆续承包荒沙42.8万亩。到2011年秋,已累计造林25万亩,让昔日“不毛沙丘”披上绿装。
见到张应龙,是在神木县的沙漠腹地。这位全国绿化奖章获得者告诉记者,他原是个公务员,下海后曾在北京某外资企业任副总经理,年薪高达20万元。他说,他是偶然间放弃待遇优厚的外企工作,回乡投身造林治沙事业的。
2004年,他发起成立了“神木县生态保护建设协会”,现有团体会员50多个,个人会员500多人。会员中还有美国、日本、韩国、加拿大等国的专家和志愿者。协会在承包治理区建起治沙造林基地,拥有办公设施和400多亩苗圃、4座温室大棚,还办起了会刊和网站。
在张应龙的科研成果中,长柄扁桃产业化综合开发利用研究取得了成果,开发出食用油、生物柴油、蛋白粉、苦杏仁甙和活性炭等5种初级应用产品。
2011年,国家林业局正式批准榆林市实施百万亩长柄扁桃林建设项目。
张应龙开着沙漠车,带我们在沙丘间穿行,四轮驱动的沙漠车,卷起阵阵沙浪,七上八下的颠簸后,我们见到了成片的长柄扁桃。张应龙说,这种植物非常耐干旱,当地人称“死不了”。他说,他要打造沙漠油料基地。(本报记者 梁 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