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诗

    法国文学大师埃米尔·左拉曾说过：“不要问我你们该携带什么新书去度假。没有什么新书，你们就带上《鸟》、《虫》、《海》、《山》，到矮树林深处重新阅读。我可以肯定，你们会以为还没有翻阅过。”

    左拉提到的《鸟》、《虫》、《海》、《山》的作者儒勒·米什莱（Jules Michelet，1798-1874），出身清贫，对劳苦大众怀有深厚同情，著有《法国史》（19卷）、《法国大革命史》（7卷）等数十种经典历史研究著作，被誉为“法国史学之父”。米什莱的散文，歌颂大自然与人类，充满馥郁的人文气息。他的这四本博物学散文集，被合称为“”，近日由世纪文景整理、翻译出版。

    《鸟》一书用诗的语言构建了鸟类翅膀的国度。在这里，米什莱的呼叫就是自由的一声呼叫。翅膀！翅膀！云雀直冲云霄，在拂晓放飞希望的歌，不断升空，直至见到日出的第一缕阳光。在米什莱的眼里，这种形象正是人类穿越岁月，冲向正义和真实的宁静高度。鸟儿的诗篇，其实也可以说，正是一首人类的、聪慧的诗歌。筑巢，孵卵，都是一首首美妙的田园诗。

    在《虫》一书里，米什莱全身心地注视着这些有愿望、爱劳动、心中充满了爱的小昆虫，从这个无限小的世界中看到了无限博大，无限深邃。他耐心地描绘出昆虫世界里丰富多彩的生机，衷心钦佩而又深怀悲悯，宛如咏唱圣诗。昆虫的身体结构，巧夺天工，是大自然充满数学之美的杰作。昆虫的社会构造，团结一致，毫不逊色于人类社会分工的复杂和有条不紊。

    《海》就是一种声音。它对遥远的星辰讲话，以它庄严的语言回应星辰的运行。它同大地和海岸的回声交谈，时而威胁，时而哀怨，时而咆哮，时而悲叹。海洋尤其同人对话。它是丰产的大熔炉，生物从中产生，并且旺盛地繁衍。生物，数以百万、亿万计，从海洋中诞生。这正是生命对生命的对话。米什莱赋予大海一种朦胧的动物性、一种有意识的母性。

    在《山》这本书中，米什莱带着我们攀登那些纯净自由之风劲吹的山峰。对他而言就是这样，自然科学总是持续揭示进步的法则。他坚定地相信，等到我们终于相互了解的那天，我们就会如兄弟般相爱，而科学一旦阐明事物和生物间密切的亲缘关系，世界就将沉浸在一座大熔炉里。

    本报记者 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