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以和谈期盼峰回路转

    9月1日至2日,一出阵容豪华的大戏在华盛顿上演——美国、以色列、巴勒斯坦、埃及、约旦五国领导人以及中东问题“四方机制”特使悉数亮相,共同参加巴勒斯坦和以色列重启直接谈判的仪式。这是2008年底以色列对巴勒斯坦加沙地带发动“铸铅”军事行动中断巴以接触与对话以来,巴以双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坐到一起,的确来之不易,可谓“华府一小步,和谈一大步”,举世瞩目,万众期待。

    显然,奥巴马政府是这出大戏的编导。“为了和平的到来,该履行我们的责任了。”2009年6月4日奥巴马总统在埃及开罗大学演讲中的铿锵陈词在今天的华府找到了照进现实的那缕阳光。全世界企盼中东和平的善良民众此时此刻都深深吐了口气——也许这才是那个雄心勃勃的奥巴马,他领导的本届美国政府也许真的与往届不同,在中东和谈这出大戏的剧本设计和档期安排上不只是考虑自身需要,更要实现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两个国家和睦相处。但也有相当多的国际舆论认为,如果说奥巴马上台伊始在巴以问题上高调促和是为了兑现“变革”承诺,那么近来加大斡旋力度则着眼于迫在眉睫的国会中期选举。与解决巴以问题本身相比,争取美国犹太人选票恐怕才是奥巴马眼下最关心的。2007年底布什政府高调举办安纳波利斯中东和会时,就要求巴以在一年内达成和平协议,此次又提出一年搞定,奥巴马真能“Yes we can”吗?全世界拭目以待。

    这出戏的主角,无疑是内塔尼亚胡代表的以色列。作为右翼阵营领军者,内塔尼亚胡1996年首次出任总理时即以强硬著称。二度出山,他的政治技巧更趋娴熟——向巴勒斯坦反复“释放诚意”的同时,在事关以色列核心利益的关键问题上毫不妥协,令美国也一度无计可施。几番博弈下来,以色列逐渐从备受压力,转为趋于主动,引导形势逐步朝于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很多人在问,内塔尼亚胡先生此次来到华府,真的是要改弦更张、真心诚意地致力于和平大业吗?难道只有强硬的利库德集团才有决心、有能力使同阿拉伯国家媾和的历史规律重演吗?全世界都在疑虑中默默期待。

    相形之下,本应与以色列演“对手戏”的巴勒斯坦此次则几乎成为配角。巴方本来满心希望美国能压以色列低头,未曾想美方转而压巴方同意无条件开启直谈,并以停止对巴援助“卡脖子”。阿巴斯的面前困难重重。尽管如此,通过对话与谈判解决巴勒斯坦最终地位问题,早日实现独立建国目标,仍是巴方坚定不移的战略抉择。历史证明,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全世界都会支持阿巴斯勇敢地走向谈判桌,去捍卫、去争取、去恢复巴勒斯坦的合法民族权利。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都在为巴勒斯坦人民、为阿巴斯主席默默祈祷。仁者无敌,勇者必胜。

    大戏热闹,“戏外戏”也很抢眼。近来,哈马斯声称和谈出卖巴勒斯坦利益,必将失败;该组织下属的军事派别在约旦河西岸枪杀四名犹太人;以色列外长利伯曼坚持在定居点问题上的强硬政策,威胁退出联合政府;更有以色列宗教政党的精神领袖称“巴勒斯坦人应从地球上消失”……可谓大戏尚未开锣,喝倒彩之声已不绝于耳。更令人忧虑的是,巴以双方即将在谈判中面对的,是耶路撒冷地位、边界、安全、难民、水资源等老大难问题,各个挑战着以、巴、美等各方的意愿、智慧和勇气。9月26日,以方去年设定的犹太人定居点建设冻结期行将届满,内塔尼亚胡政府就此何去何从牵动各方神经,阿巴斯已反复直言“以方不停建,巴方就拒谈”。以色列如“拉闸断电”,这个现在看似光鲜亮丽的和谈舞台很可能在转瞬间陷入黑暗。在巴以和平进程的漫漫征途中,从来不缺少困难和阻碍,从来都有一种“小马拉大车”的无奈。但和平的火种却从未因此而彻底泯灭,始终倔强地在黑暗中跳跃。

    希望—失望—再生希望—再遭失望……自1991年马德里中东和会以来,巴以和谈这出戏上演了太多的轮回。必须承认,这是历史的悲哀、现实的悲剧——中东和平的曙光何时降临,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问号。值得欣慰的是,包括巴以两国人民以及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仍未对和平失去信心,仍然笃信谈比不谈好,对话比对抗好。人们有理由相信,只要巴以及有关各方对和平真正念之、信之、求之,纵使前路漫漫、荆棘载途,巴以人民终将迎来和解、和平、和睦相处的一天。